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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胜捷表996年9月30日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六、《小畜集》卷二二 创作地点:安徽省滁州市
臣某言:今月三十日,得进奏院状报,今月十二日夏州路马步军都部署王超延州路马步军都部署范廷召等,各差入内殿头高品岑保正、入内高品继隆等,走马赍状到阙奏:两路大军入贼界,到乌白池会合。
前后一十六度掩杀著蕃贼,杀下米慕军主一十一人,吃啰指挥等二十馀人,及杀下蕃贼五千,活捉到蕃贼二千馀人,并收到马二千馀疋,夺到衣甲器械二万馀事件,伤杀却蕃贼不知数目,打夺到牛羊老小不少,收到粮料草窖窌极多,并已散与一行诸军;
其蕃贼帐族舍屋并烧毁荡尽,所有蕃贼田苗禾谷并总收刈及践踏净尽;
李继迁与蕃贼并已溃散逃遁,其诸路大军并百姓已于今月二日并平安却回,各归逐处驻泊讫,皇太子宰臣、文武百官于今月十三日入贺者。
臣当时集军州官吏等宣读告谕,望阙拜舞称贺讫。
黠虏窥边,王师出塞,大歼凶丑,息祅氛,凡在照临,毕中谢。)
臣闻姬周备塞,来则击之,炎汉用兵,事不获已。
盖为民之除害,亦有国之常刑。
言念夏台,古之白翟,虽居沙漠,实近崤函。
蕞尔继迁,久稽天讨,养成巢穴,召集逋逃,逼胁戎人,惊搔王土。
伏惟尊号皇帝陛下外其夷狄,念在生灵,戢堂上之奇兵,惜关中之民力。
以至赐之国姓,改以令名,位重察廉,官兼保傅。
而兽心反侧,犬性猖狂,劫掠我吏民,侵陵我疆境。
皇威赫怒,禁旅奔驰,两路齐攻,三军合力。
鏖兵神速,突骑龙骧,疾雷无掩耳之期,烈火动燎原之势。
大小十六阵,斩获万馀人,积甲如丘陵,僵尸满沙碛。
发其积聚,燔其室庐,俘牛马以谷量,蹂稼穑而扫地。
足使五千深入,笑李陵之无功;
十万横行,轻樊哙之虚语。
而况偏裨斩劓,罔有孑遗;
渠魁遁逃,仅以身免。
贼气大沮,人心已离。
系于双阙之前,诛乎独之下,止应剋日,别听吉音。
此皆断自宸衷,出于睿算,遏其横议,授以圣谟。
故得帷幄之边,阵图犹展;
沙场之上,捷书已来。
历考自古帝王料兵之速,未有如陛下者也。
去年叨书密命,并直内庭,批逆竖之封章,屈王言而姑息,未尝不援毫切齿,怒发冲冠,惭无将帅之材,实忍大夫之耻。
今则身居郎署,目睹神功,感涕忻欢,倍万常品
伏限权司郡印,不获拜舞阙庭。
臣无任。
曹武惠王彬行状 北宋 · 李宗谔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八
曹彬字国华真定灵寿人
父芸,成德节度都知兵马使
幼沈厚谨愿,汉乾祐中,承父籍补牙职。
节帅武行德见其端悫,甚异之,尝指谓左右曰:「此远大之器,非常流也」。
周太祖贵妃张氏,即从母。
周祖受禅,世宗致书镇帅何福进,召京师,隶帐下,从镇澶渊
及嗣位,补供奉官,擢客省副使、河中都监
蒲帅王仁镐帝戚,尤加礼待。
仁镐益恭,公府宴集,必危坐终日,未尝转眄。
仁镐从事曰:「老夫自谓夙夜匪懈,及见监军矜严,始觉己之疏怠」。
显德三年,移潼关监军,就迁西上閤门使
五年,代还,奉诏赐吴越王铠甲、弓弩、鎗剑,及中吴军节度钱文奉国信
既致命,即日遽还,私觌之礼,一无所受。
人趣舟追及,因与之,犹不纳,至数四。
曰:「吾终拒之,是近名也」。
归籍其数,悉上送官。
世宗谓之曰:「前使浙中者,取求无厌,其辱君命;
汝独能如此廉洁,甚可嘉也。
尽以所输还之,始拜赐,分遗亲党。
明年判四方馆事,出为晋州兵马都监
刘钧盗据并、汾,晋为敌境,昼则训师,夜则巡警,以勤瘁闻。
廷璋节制平阳,颇推服之。
一日,廷璋率宾佐游郊外,方环坐笑语,会邻道王将走单介驰书诣,询于左右曰:「孰是曹监军」?
有指示之,使人以为绐也,笑曰:「岂有国亲内职,而衣弋绨袍、坐素胡床者乎」?
引进使
初,太祖典禁旅,尤器重非公事,未尝上谒,平居宴会,亦罕预,太祖奇之。
建隆二年,趣召归阙,谓之曰:「我畴昔欲亲汝,汝何故疏我」?
顿首谢曰:「臣事周室为近亲,历职禁近,安敢交结尊贵」?
上益嘉奖。
客省使,俄命与王全斌、郭进领步骑万馀攻河东乐平县,降其将王超、侯霸等千八百人,又获千馀人。
俄而贼进,悉汉兵来救,三战皆败之。
廷尉平晋军,又降静阳等十八寨
乾德初,改左神武将军内客省使
河东来攻平晋军,命郭进、张彦、陈万通援之。
未至一舍,贼遁去。
时初克辽州河东契丹五押骑六万馀来攻,又命李继勋、罗彦环、郭进、武怀节援之,大败虏骑于城下。
俄兼枢密承旨
二年冬,遣将两路伐蜀,诏马军刘光义归州行营前军副部署,以都监
峡中郡县悉下,又降遂州
时诸将咸欲屠城杀降以逞,惟申令戢下,所至悦服。
太祖闻之,诏书褒美,使曰:「汝能约束将士,禁暴恤民,吾任得其人矣」。
两川平,会益州王全斌、崔彦、王仁瞻等昼夜宴,不恤军士,因而部下渔夺货财,人苦之。
屡请旋师,全斌辈逗留不发。
俄而全师雄等搆乱,复与光义破之于新繁,擒万馀人,与彦通协力剪灭。
及还京师,上尽得全斌辈事状,因面诘仁
历诋诸将为奢纵不法事,冀以自解,且曰:「清廉畏慎,不辜陛下任使者,惟曹彬一人耳」。
乃以全斌属吏
即日授宣徽南院使检校太保、领义成军节度
入见,上奏曰:「征西将皆以获罪,臣独受赏,何以宁处?
不敢奉诏」。
上曰:「卿有功无过,又不自矜伐,茍有纤介之累,仁岂为汝隐邪?
惩劝,国之常典,可勿让」。
六年,遣李继勋、党进率师征太原,命为行营前军马步都监,战洞过河,斩一千馀人级,夺人马甚众。
开宝二年太祖将亲征,复为前军都监,率兵先赴太原,次团柏谷,降贼将陈廷山
又战城南,薄于濠,擒夺千馀级。
太祖至城下,分置寨于四面,命主其北。
六年,检校太傅
江南李煜违诏,称疾不朝,完城垒,缮甲兵,渐失藩臣礼。
七年九月,诏马军都虞候李汉琼、判四方馆使田钦祚率兵先赴荆南,大发舟舻。
上连日幸迎春苑,登汴堤,观战棹东下。
又命潘美发步士总十馀万,水陆齐
太祖御长春殿宴饯,语曰:「南方之事,一以委卿。
慎勿暴掠生民,惟示以威令,使自归顺,不须急击也」。
十月,诏以升州西南路行营马步军战棹都部署
分兵甲荆南,顺流而东,破峡山口寨,杀守卒八百人,生擒二百七十人,获池州牙校王仁震、王晏、钱兴,进克池州
又战铜陵,生擒八百人,获战舰二百馀艘,连克当涂、抚城二县,驻军采石矶
十一月,又击败吴兵二万馀众,生擒伪兵马副部署杨收都监孙震,获马三百馀匹。
诏作浮梁,跨大江以济师。
等进师,破江南军数千人于新陵寨,获舰三十馀艘。
十二月,破其军五千众于白鹭洲,生擒百馀人,获战舰百五十艘。
八年正月,破其众万馀于新林港口,斩二千级,焚战舰六十馀艘。
二月,军次秦淮
吴人水陆十万阵于城下,大败之,俘斩数万计,获兵器数万,印数十钮。
浮梁成,吴人进师出禦,大败其众,获伪将卫军都头郑宾七辈、及军器万馀。
又攻其城南水寨,杀戮千馀,破数千众于白鹭洲,俘朝千计于江中。
三月,破吴兵数千众于江中,俘五百人
破关城,悉焚其庐舍,杀千馀众,溺死者又千计。
守陴者皆遁,伪天德军都知兵马使张进等九人来降。
俄又破其军二千众于淮北
六月,又破其二万众于城下,夺战舰数千艘。
八月丁德裕两浙军克润州,部送降卒数千人赴军前,卒多道亡,遂发檄招诱;
稍皆集,又虑其为变,尽杀之。
自长围金陵,历春夏至秋,凡三时,而居人樵采路绝,频经败衄,城中丧气。
李煜危迫既甚,遣其大臣徐铉奉表诣阙,乞缓师。
太祖不知省,号令诸将,促之降。
迁延未能决,夜出锐卒数千人,构炬鼓噪,犯潘美之壁。
先是,本军列三寨,居其北,分道攻城,画其地形曲折来上,太祖指寨其使曰:「此宜深沟以自固,吴人必夜出兵来寇。
尔亟去,令曹彬自督促,并力速成之,无堕其计中」。
等昼夜督丁夫掘堑,成,果出兵来袭,驱帐下精甲依新搆拒之,人大败,破五千馀于城下,又获伪印十馀钮,杀戮殆尽。
奏至,上笑曰:「果如此」。
等率士卒晨夜攻城。
长围中,每缓师,冀归服,尚为左右所惑。
十一月,凿城将陷,又使人入谕曰:「事势如此,则所惜者一城生聚。
主能归命,策之上也」。
犹豫不决。
翌日,城陷,申严禁暴之令,兵不血刃。
与其臣百馀人诣军门请罪,慰安之,待以宾礼,请入宫治装,尽以其族归京师殿数骑待于宫门外。
既入,左右密启曰:「纵入宫,或致不测,为之奈何」?
笑曰:「煜甚愞,素无断,既已降,必不能自引决」。
果如言。
伪朝文武官吏,赖保全,各得其所,亲属为军士所掠者,即遣还之。
因大搜军中,无得匿人妻女。
仓廪府库,委转运使按籍检视,一不问。
师旋,舟中惟图籍衣衾而已。
以功拜枢密检校太尉、领忠武军节度
太宗即位,加同平章事
太平兴国三年检校太师,从平太原,加兼侍中
八年,为弭德超所谮,出为天平军节度
旬馀,太宗悟其事,待之愈厚,俄进封鲁国公
雍熙三年,大议北伐,命幽州道行营前军马步陆都部署河阳节度崔彦进为之副,内客省使郭守文都监日骑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傅潜都指挥使龙卫右厢都指挥使李延斌、神卫右厢都指挥使马正分为马步都指挥使马步军都军头范廷召文思使薛继昭为先锋,都军头田绍斌、荆罕英、宫苑使李继隆策先锋,光州刺史陈廷山隰州刺史史圭、左神武将军刘知信六宅使符昭寿押阵。
侍卫马军都指挥使米信幽州西北道行营都部署沙州观察使杜彦圭副之,蔚州观察使赵延溥内衣库使张昭勍、引进使董愿为都监亳州刺史蔡玉排阵使马步军副都军头韩彦卿、窦晖为先锋,曹美策先。
卫步军都指挥使田重进定州路行营都部署蕲州刺史谭延美西上閤门使袁继忠都监
上召等,授以方略
又以忠武军节度潘美为云、应、朔州都部署云州观察使杨业副之,令分路进讨。
三月,破虏固安南,斩首千馀级,克其城。
又下新城涿州
戎人来援,大破其众于城南,获马五百疋,杀奚酋贺思相公
四月,又与米信破虏于新城东北,斩首二百级。
五月,与虏战,攻沟关,王师不利,馀师宵涉巨马河,退屯易州,临易水营焉。
宫苑使王继恩驰驿奏其事,上至,令分屯边城,追诸将归阙。
先是,贺令图及其父怀浦,薛继、刘文裕、侯莫陈利用相继上言:「虏母专政,宠倖用事,请乘其衅,以取幽蓟」。
遂遣、彦米信雄州田重进飞狐潘美雁门,约从齐举。
将发,上谓之曰:「潘美之师但先趣云、应,卿等以十万众声言取并州,且持重缓行,不得贪利。
虏闻大兵且至,必悉众救范阳,不暇援山后矣」。
既而美之师先下寰、朔、云、应等州,重进之师又取飞狐灵丘蔚州,多得山后要害之地,而彬之大军亦联下州县,军势大振。
每捷奏至,上已讶进军之速,而忧虏断粮道
涿州,旬日食尽,因退师以援饷馈。
上闻之曰:「岂有敌人在前,返退军以援刍粟,何失策之甚也」!
亟遣使止勿前,急引兵缘白沟河与米信军会,按兵养锐,以张西师之势;
等尽掠山后之地,会重进之师东下,合势以取幽州
部下诸将,闻、重攻城野胜,累获其利,以为己握重兵,不能有所攻取,谋画锋起,更相矛盾。
不能制,乃裹五十日粮再往攻涿州
虏大众当其前,且行且战,去城裁百里,二十日始至焉,频克捷。
而时方炎暑,军士乏困,粮且尽,退兵,无复行伍,为虏所蹑,遂至于败。
等至,诏鞫于尚书省,令翰林学士贾黄中右谏议大夫雷德骧、知杂御史李巨源杂治之。
、守文、潜具状违诏失律,士多死亡。
、彦违部署节制,别道回军,为虏所败。
彦圭不容军士晡食,设阵不整,致亡失军士。
遇敌畏懦不击,易服潜遁。
廷山涿州会战失期,继临阵先谋引退,军情挠惑。
刑部大理寺上言:「彬等奉辞出征,大失辎重,准律,主将守备不设,为贼掩覆,临阵先退,皆坐死」。
又下其事,工部尚书扈蒙等议,如有司所定。
素服待罪,深自引咎,责授检校太保右骁卫上将军彦进右武卫上将军右屯卫上将军,仍皆削爵,馀皆以次降黜。
四年,起检校太傅、兼侍中武宁军节度
耕籍恩加检校太尉
召还,会上元侍宴观灯,上顾,历数前朝将相,皆有评品。
徐州民数百,诣阙求还本镇,优诏褒谕。
淳化五年,徙平庐军节度
真宗嗣位,复检校太师
数月,召入拜枢密使
咸平二年,被疾。
上趣驾临幸,手和药饵之,赐白金万两。
供奉医僧供蕴宿其第诊视,中使抚问。
六月卒,年六十九。
上亲临哭之恸,甚震悼,言必流涕,废朝五日。
中书令追封济阳郡王谥曰武惠
又赠其亡妻高氏为韩国夫人,录其亲族、门客、校尉,拜官者十馀人。
八月,又诏与赵普同配享太祖庭。
仁恕清慎,逊言恭色,在朝廷未尝抗辞忤旨。
博览强记,谈论,被服清素,有同儒者。
尤疏财,未尝聚蓄,伐二国,秋毫无所取。
位兼将相,不以等威自异。
造其门者,皆为揖客,不名下吏,每白事,不冠不见。
局量宽博,喜愠不形,未尝言人过。
平蜀回,太祖因从容问以官吏善否,曰:「臣止监军旅,至于采察官吏,非所职也」。
及固询之,惟荐随军转运使沈沦廉谨可任。
其为藩帅,遇朝士于涂,必引车避。
过市,则戒驺御,不令传呼。
北征之失律也,赵昌言表请行军法。
昌言延安还,因事被劾,未得入见,在近密,遽为上请,乃许朝。
归休闭閤,门无杂宾。
保功名,守法度,近代良将,称为第一,真宗屡对近臣称叹其名德。
子璨、珝、玮、玹、玘、珣、琮。
珝娶秦王女兴平公主,至昭宣使恩州团练使
玮至彰武军节度,赠侍中
玹至左藏库副使
玘至虞部员外郎
珣至东上閤门使宜州刺史
琮今为西上閤门副使
按:《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中集卷四三,台湾文海出版社宋史资料萃编本。
大宋棣州防禦使光禄大夫检校□□□持节棣州诸军事棣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西平郡开国公食邑三千四百户食实封二百户贝州观察使石公神道碑铭1011年12月 北宋 · 杨亿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夫功加于时,《周官》藏于盟府;
忠以奉上,马史列于世家。
盖智勇之诞生,必在乎将相之族;
庆灵之回复,允钟乎公侯之门。
若乃冯厚于德基,济美于勋阀,若季孙之仕鲁,是为世卿条侯之仕,继掌兵柄。
□□馀比光弗□人见之于西□公矣。
公讳□□,字□□,其先□□周之胄,盛于淇卫之邦,《春秋》所记,官族甚盛。
孝谨之誉,既符于西京
伟丽之姿,实显于晋室。
积累深远,蕃衍扶疏。
今为大梁人也,惟烈考讳守信。
以河目龟文之表,通龙韬鹖冠之学。
□□祖以光启王业,奉□宗以四征。
□□握兵星□□□□□□□太祖宣戡乱之功,佐佑(下阙)太宗极常尊之数,周旋无悔,高朗令终。
凡节制五镇,而一保釐西都,历位守中书令、追册为尚书令卫王,累封秦王
而曾王父讳锐,累赠太保,兼侍中
曾祖妣王氏,追封赵国太夫人
王父□,累赠太师,兼中书令
祖妣王氏,追封魏国太夫人
皆由□□之贵□□□王之□□母曰秦国太夫人魏氏,蕴积善庆,诞生畯良。
公始在孩提,居然颖秀。
歧嶷之表,本乎天资;
偏伍之容,彰于儿戏。
先王见而异之,拊其背曰:「军旅之事,仲尼辞以未闻;
《诗》《礼》之资,郤縠由之登用。
不学墙面,古典所非;
遗子金籯,昔人不取」。
因遣就外傅,俾之讲习□□□□并晓□□□而不遗,多识前言,博通大义。
建隆初,以任子之令,补东头供奉官,始年十四。
□□尚食副使
太祖方创业垂统,训师阜财。
昭皇灵,式遏乱略;
寤寐人杰,讲求武经。
成汤之日新是图,文王之朝食靡暇。
每东□延访之□西清□□之□必□□□□□□□□□其能。
或质之以烦挐,俾剖释其槃结;
或叩之以疑似,俾弹射其否臧。
咫尺不违,□机攸慎,公应对明辩,风义甚高,太祖奇之,即拜如京使,且有意于进用也。
属紫坛苍璧,将事于亲□,毡案帷□,□严于宿寝,命公为御营四面都巡检
□□□□□□□□□道□□□居岑寂,群灵受职而咸洎,至尊高枕而攸宁。
未几,领顺州刺史
专域之重,荐启于侯封;
两绶之荣,仍参于内侍
太宗皇帝天飞在运,帝箓升名,四夷奉珍,诸侯辑瑞,闽越举□而宿卫,勾吴献□于有司。
九州攸同,三乘澈□。
□□□□□□□□□□□□□□□靡怀,秉武节而躬讨,公从容进对,慷慨请讨,愿得执殳,以备前驱,□抡而当一队,太宗嘉之,以为御寨四面都巡检
罙入之举,止诛于元恶;
干棷之寄,允赖于□□。
□无□□之虞,群下□□□之罚。
太原平,录其劳,加实封。
太宗益知其有驭众之略,将付以治戎之任。
天街之北,祲氛未消,引弓之民,仍岁为寇。
自晋人失幽陵之地,周室复三关之壤,列鄣相望,盛兵□□。
□有李□守□之能,□□□□防□之□。
□□命公为□阳关驻泊都监
公内□□□,外□□□,□□□□□□□□容□生养威,怀必胜之略。
单醪所及,绝甘而悉周;
爟火斯传,对博而无废。
威名以震,纪律用张。
会先王捐馆宛丘,公即见星而往,行哭孺慕,哀感路人,倚庐绝浆,仅成死孝。
有诏起复□□将军顺州团练使
□世之赏□□于元□□墨之□乃□□□□雍熙□□□□□□□□□□□支之生羌,连党项之杂种,犯关纵扰,以干灵诛。
命公为银、夏、绥、麟、府州关都巡检使
秋气始至,塞外早寒,□□□□,胶折弓劲,公因率麾下以□戎索由罨□众,并黑□□,□□中,戎人数千骑安义于□□,立分精骑二千,持短兵伏于□侧,戎人□□□□□□□以□□□急击,斩首百馀级,逐北数十里。
鼓儳泓水,吻合于沉机;
献馘泮宫,聿腾于善颂。
□诏褒谕,英声著闻。
丁内艰,殆将灭性,中旨抑夺,急于用才,出为澶州驻泊都监,以绥军政。
朔方犹□□车未□□□银、夏缴巡之寄。
两河□□,佳兵未戢,复□高阳□□□□□□□知□□军。
未几,知莫州军州事。
涿鹿之野,百雉□制惟雄;
文□之邦,九合之□所出。
公缓带为治,雅歌自娱,疆事益修,条□咸叙。
太宗念服戎之斯久,属乘塞之甫宁,□□□□□□修觐,俄为西京水南都巡检使
实先王□守之地,多□□去□之人。
□□□□,素□□□第,美槚成列,俯迩于茔阡。
慰勤孝之□怀,多□公之清宴。
时星□犹朗,□□方驰,公慨然叹曰:「金革未息,吾恐不得久居此矣」。
月馀,真拜蕲州团练使京兆府驻泊兵马钤辖,兼管华□□商巡检兵马捕□等事。
戎酋假息,□□于恢疏;
边垒戒严,不忘于备□。
□□□镇□□所集,兼总数道,以当一面,徙公为延州路钤辖,兼管界都巡检使
至道中,命范廷召都部署,俾公副之。
总万旅以□征,□五□而□会。
山川聚米,虏已见于成擒;
甲胄起□,才皆思于贾勇。
既致千□之□,乃为绝漠之行。
锡□□□容□□金鼓之□□□□有□□□□□□□拒王师,公以其蠢蠢之妖,无假堂堂之阵,选敢死士数百人,衔枚夜袭,尽灭其族,无有噍类。
自是吴移、越移等□公□□□恩,望风来归。
适与贼遇□□池,彼既□□公□□□□出□□□□□□□中流矢而踣,公挺立□□□□敢向□□□□□□□□□□□□□□□□□□我,而我武益奋,凶党遂奔。
左轮朱丹,岂尝言□;
□书月至,安敢宁居?
朝命班师,不获穷讨,公蓄锐气以克壮,恨渠魁之未歼,谓军吏曰:「彼朝□者,非临阵先遁,将擒□□下矣」。
太宗□□□□,公□□□□皇帝□任旧人,慎重边寄,命公知威虏军事。
明年单于万骑,长围孤堞。
云梯并进,术尽于九攻;
赪壤仅存,危极于三版。
公以众寡既悬,利于坚壁,激劝斯在,莫如挥金,大发官帑以□□士□□□执□□□□之□□□□□□□□□事宁□□□□□□□□既□□□□□矢石雨下,杀伤甚多。
乌乌声乐,宿夕皆遁。
完守之绩,用嘉之,就拜棣州防禦使
俄以足疾,移知邢州,又改知澶州事。
众潦并集,洪河暴涨,激竹箭之迅浪,溢金堤之□防,公洗心以斋□□致□考古制以沉□□□□□□□□□□□冀于弭患。
□□□水□攸□是□□苗亦有
乐和之声,腾于里谚;
保鄣之效,简于天衷。
而美珍有加,削章荐至,亦既受代,肩舆而归,赐告家居,以便颐养。
王人太医,晨夕诊问。
呜呼!
不幸以□□□年秋八月十一日启手足于□义坊之第,享年五十□。
□□闻讣,嗟悼□久,□□□□□□□□守□监护丧事,凡百费用,悉从官给。
明年秋八月甲午,归葬于河南洛阳平乐乡宣武村梓泽原之先茔,举夫人弘农县杨氏祔焉,礼也。
夫人即故保大军节度使廷璋之□女,□□□德,仪于通门,先公而亡,不□□□□□□□□□崇仪□□□□□□□□□□□□内朝,尝为小相,角巾东道,方庇大宗,实华胄之恭人,钟高闳之积庆;
次曰懿孙西头供奉官,温良自守,淑慎靡渝,俯及胜冠,已彰肯构。
五女:长适西头供奉官閤门祗候继忠,故□州团练使元之子;
次适侍禁□永崇,故镇□将军节度使廷□之子;
次适□□子□□□政;
□适供奉官曹伸,今殿前都指挥使宿肺㻮之子;
次在室。
惟程氏、李氏及幼女皆夭。
孙二人:长宗道右班殿直
次尚幼。
孙女一人,亦幼。
母弟,故镇安军节度使检校太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驸马都尉、□中书令讳保吉,□□□□□□□□□□□□□□□□□□□□□□□伟望冠于友邦,胡不永年,兹用太息。
季弟保从,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夙负美材,未跻膴仕,亦悲早世,莫申永图。
中书之二子,曰贻孙崇仪副使
孝孙,礼宾副使
咸挺英概,无忝贻谋。
□下之徵□大□□公之历官□□□□□□□□□□□□□□□□□□□□□□□。
公菜邑累千室,其禄位之盛矣。
五典郡政,八司戎律,屡驰使传,三护大营,斯倚任之重矣。
公至性纯孝,勤于致养,先王、太夫人或晦明微疹,息偃弗康,冠带侍旁,□调自手,药先尝而乃进。
□宿露以□□出于诚心,未遑卜□而□□□□□□□□□□□□□□□□□□□□美,闺门称悌。
至于击剑之妙,饮羽之能,绝出辈流,莫可伦儗。
穰苴兵法孔明阵图,臾匠之占,圯桥之略,悉探其赜,必索其精。
加以涉猎史传,应答无滞,吟咏情性,叩课特工。
澶渊日,作《言怀》诗一篇,叙止足之意,得比兴之体。
传□人□作□□□□□□□□□□□□□□□汉籍攸记,翁归兼文武之才。
惟四美之难偕,于公斯无阙矣。
矧又体貌魁杰,志怀沉毅,重夫然诺,兼金是轻。
嫉彼回邪,过门必骋。
善保基绪,重世而莫京;
谨守廉隅,历官而无过。
咨所谓八伦之□子,王国之吉士者□。
大中祥符□年□□□□之□□□流根之□贝州观察使
贻燕之祉,久而益光;
褒命之数,兹焉为异。
本名贞太祖改赐今讳。
允协充闾之庆,以成知臣之美。
公亦拜君之赐,退思而有光;
裕父之蛊,聿修而无忝。
载德之盛,良可述焉。
诸孤等以窀穸即安,岁月增逝,□□□□□□□□□□□□□□□□□刊贞琰,猥颁俞旨,属于下臣。
顾惭空疏,谬当论撰。
九原可作,方恻于宸襟;
一字之褒,虔遵于直笔。
铭曰:
先民有言,立功不朽。
公于出征,屡折戎丑。
大《易》之训,积善庆馀。
公之肯构,克昌门闾。
紫禁承荣,伦侯列爵。
印兮累累,绶兮若若。
通都列城,居官有
二矛重弓,从军信乐。
击鼓其镗,我□□□。
□□□□,□□□□。
□□□□,威名日彰。
呜呼不吊,今也云亡。
曲洛东流,维嵩南峙。
巩树苍茫,周原沵迤。
逝者如斯,人生到此。
真宅言归,新阡郁起。
日车奔兮风驷驰,□舟趋兮灰琯移。
夜漫漫兮佳城闭,露瀼瀼兮宿草滋。
□□□□□□,□□德兮□□。
□□□□□□,欲报德兮无期。
托斯文兮篆刻,尉终天之孝思。
砻密石兮表幽域,亘方来兮无愧辞。
大中祥符四年岁次辛亥十二月庚子朔、十一日庚戌建。
翟询、翟文□刻。
勾当人张罗(《金石萃编》卷一二九。)
题下原署:「翰林学士通奉大夫、行尚书户部郎中知制诰同修国史、□史馆事、上柱国南阳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一百户、赐紫金鱼袋臣杨亿奉敕撰。
翰林待诏朝散大夫、守太府少卿同正骑都尉赐紫金鱼袋臣尹熙古奉敕书并篆额」。
陈边事十策1039年6月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文庄集》卷一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三、《太平治迹统类》卷八、《宋史》卷二八三《夏竦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三、《经济类编》卷八○、《续资治通鉴》卷四一、道光《榆林府志》卷三九、嘉庆《重修延安府志》卷七一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今月八日陕西安抚使天章阁待制庞籍等到府,奉传圣旨,商量西鄙事宜者。
窃以继迁一族,本党项遗类,居呼韩旧地,东薄银夏,西至灵盐,南趣鄜延,北抵丰会,迤逦平下,辐员千里。
太平兴国中,继迁逃背,鸠集万骑,屡寇朔方。
岁发兵夫,送粮草,每邀险肆掠,为害不一。
至道初,特遣洛苑使白守荣等率重兵护粮四十馀万,遇寇浦洛河,兵夫溃走,自相蹂籍,粮卒并没,守荣等仅以身免。
朝廷旰食,关辅骚然。
太宗皇帝宰相议之,吕端始欲发卒由麟、府,丹、鄜、延环庆三路趣平夏,袭其巢穴。
太宗难之,且曰:「三道深入,用甲卒几万,何人为将帅,何人护辎重?
表里砂碛,何处会合?
须更熟筹,不可轻举」。
是时边患方深,议者不已。
至秋,遂命李继隆环州丁罕庆州范廷召延州王超夏州张守恩麟州,五路趣平夏,竭内帑之国财,罄关中之民力。
继隆丁罕合行十数日,不见贼。
张守恩见贼不击,相继引还。
王超、范廷召至乌白池,以诸将失期、士卒困乏而回。
此际先臣隶于廷召,备见轻举之害。
然是时继迁当兄继捧入朝之后,为曹光实掩袭之馀,遁逃之迹,穷蹙可知。
凉州博啰沙州曹延禄皆受朝廷节度,使掎角追讨。
灵州河外大凉、小凉,河西北藏擦勒等数十蕃族皆有雠怨,愿助国讨除,尚犹累岁积年,不能扑灭。
太宗又问宰臣曰:「卿等莫别有擘画」?
当时宰相但错愕,莫之能对。
太宗亦不悦久之。
先皇帝即位,鉴追讨之弊,悯关辅之劳,惟戒疆吏谨烽堠,严卒乘,来即驱逐去,勿追捕。
尝出陕西地图,自指山川堡塞示宰臣,令移兵简费。
又以泾原地最要害,屯兵甚众,命增置钤辖都监,以备奔轶。
此实先帝之圣断远图也。
然拓跋之境,自灵武陷没之后,银、绥割弃以来,假朝廷威灵,聚中原禄赐,略有河外,役属小蕃。
德明、元昊久相继袭,贸易华戎,捃剥财用,拓地千馀里,积货数十年,较之继迁,势已相万。
其于妄作名器,僭制车舆,誇咤旃庐,跳梁沙幕,亦有日矣。
朝廷待以遐荒,置而不问,刍豢过饱,猖蹶遽彰。
所宜诛夷,以塞公议。
然而兵者凶器,战者危事,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自昔兵家皆欲先胜后战,则举无遗策。
以继迁穷蹙,比元昊富实,势可知也;
以先朝累胜之士,较当今关东之兵,勇怯可知也;
兴国习战之帅,方沿边未试之将,工拙可知也;
继迁逃伏平夏,元昊窟穴河外,地势可知也。
若分兵深入,则军行三十里。
自赍粮糗,则不能支久;
须载刍粟,则难于援送。
师行贼境,利于速战。
傥进则贼避其锋,退则敌蹑其后,昼设奇伏,夜挠营栅,师老粮少,深可虞也。
若穷其巢穴,须渡大河,既无长舟巨舰,则须浮囊挽绠。
茍贼列寨河上,以逸待劳,我师半渡,左右夹攻,未知何谋可以捍禦?
臣以为不较主客之利,不计攻守之便,议追讨者是谓无策。
若缮完壁垒,修利器械,约束将佐,控扼险隘,但辄过于岁月,不豫计于胜负,是今之常制也。
则虑体分势异,众力不齐,旷日持久,军食难继。
事不先定,则有后忧。
若威以文诰,格以干羽,胜决帷幄,师行衽席,必有成算,系于前筹,此非臣之所及也。
臣今但有十策十事列上如左:
一、今之关塞,延安险阻,秦州地远,易为控扼。
所最忧者泾原,次则环庆
泾原莫急于镇戎环庆莫急于庆州
戎人狡猾,必不肯舍平易而趣险阻,此敌情之易料也。
古之用兵,皆择其精锐,先当矢石,谓之握奇跳荡,是为奇兵;
其次疲软,则以守城壁。
近年之弊,强弱兼用,强为弱累,战多无功。
又中国长技,莫先强弩,近年之弊,参以他兵,不能专用己长,攻彼之短。
今若令泾原环庆两路各于土兵、禁兵或弓箭手内择弓刀枪槊手三二千副之,泾原高继嵩、张亢主之,环庆刘平、赵振主之。
日夕训练,常如寇至。
如有警急,则令自泾原界望环庆路横绝边徼,数百里间往来交击,互为首尾。
傅矢持满,俟中而发,一发万矢,三得一中,则十发之矢,以殪三万馀人,羌戎毡毳,不易支也。
仍乞立为强弩指挥,特升兵额,稍增月给,以震军声,以壮士心。
但恐贼界闻有此谋,必不敢容易窥塞。
偏裨将校,道路堡塞,并委刘平等临时选择处当,此实制胜之大端也。
二、缘边熟户,号为蕃篱,除延州金明、胡继谔二族与贼世雠,受国厚恩,势必向汉,自馀熟户如二族者十无一二。
羌戎之性,贪利畏威,若不结以恩信,惮以威武,而欲仓卒驱之禦敌,汉强则助汉,贼盛则助贼必矣。
其敏珠尔等蕃族又纳质贼境,居既首鼠,战必倒戈。
元昊窥见此隙,所以勾招打敌,胁以锋镝,诱以货财。
国家非不知其若此,所宜速见良画,深破贼计,及早羁束,以固藩篱,此西陲之急务也。
臣前后累状陈启,未蒙开可。
伏乞采臣前奏下臣,令勘会逐州部族首领量人马事力,授以职名,第给禄赐。
蕃官俸料至微,所费不厚。
若控制有宜,得其死力,则为利至大。
或其间向汉不坚,即令重纳有力量质子
或有自恃凶强,招抚不至者,则令刘平等非时伺便以强弩屠其种落。
此策若行,足以破贼计而张国威也。
军志云:「先人,有夺人之心」。
伏乞观此事机,早赐裁定。
三、甘凉首领河西大族,继迁赐爵之后,德明承袭以来,仰恃国威,吞噬略尽。
回鹘、吐浑,去朝廷地远,难收其效。
惟有吐蕃与贼世仇。
罝勒斯赉住总噶尔,对贼巢穴;
辖戬来都锡,据贼上游。
臣累奏乞昭罝勒斯赉进讨,破贼之日,许以西平之封,授二子灵夏节制。
又乞遣使都锡,抚存辖戬,令父子和协,共力破贼。
未奉回旨。
窃虑议者以为元昊既破,地入吐蕃,则罝勒斯赉势大,复生一敌,此议乃计之不熟者也。
逆党,习于劫掠,吐蕃虽众,兵技不敌。
但欲使且牵贼势,必未能尽狡穴。
若此际不收实效,而徇空言,非国家之利也。
伏乞采臣前奏,早赐指挥
先朝博啰齐充灵州西面都巡检使,尚欲蛮夷相攻,遥制迁贼。
况罝勒斯赉向化,父子受官,不于此时遂其忠愤,差之毫釐,深可惜也。
若前议得行,必恐昊贼未敢轻离巢窟。
伏乞圣鉴,深察此议。
四、陕西四路兵甲不少,但地有险易,路有远近,寨栅有多少,军分有勇怯。
易防处合减兵,难守处当增兵。
兵之增减,即须察其险易,量其远近,计其城寨,均其勇怯,使各尽其宜。
朝廷去边陲远,但因逐路所乞,差发士卒,所以臣前后累奏乞均匀加兵。
今来伏蒙朝旨,许令那移驻泊。
尚虑边臣占吝甲兵,鲜克公共。
方今西鄙,唯泾原环庆最须备禦,其两路犬牙相入,烽候相望,分之则势孤,并之则势大,物理之常也。
欲乞刘平鄜延安抚,兼泾原总管
所贵表里相助,首尾相应,张大军势,壮励士心,亦防边之最要害也。
五、设使元昊谋犯边境,量其事势,岂能四路俱来?
必是择一平易路分,并兵冲突。
其馀边界即分三二千骑往来出没,牵制我师,此贼计之可前料者也。
今来沿边兵马总而计之,数亦不少。
若各守路分则不足,互相策应,则最近者虽奉朝旨许令互相照应,窃恐缓急,边臣执守文义,不肯分兵相援。
欲乞朝廷详酌,特降指挥,有贼马犯边,令四路互相关报,分兵策应。
鄜延可以策环庆秦陇可以策泾原
若此则沿边势合,军声大振。
是计傥行,固足以预制狂贼也。
六、元昊旅拒以来,陕西加兵,所费粮饷不少。
尚赖累年关辅大稔,易为计置。
今夏稍旱,二麦薄熟,豆苗晚,秋成未克。
设使元昊复称臣纳款,沿边亦未敢班师。
若宿兵塞上,边稼不丰,持久之谋,未知安在?
所以臣前奏乞令陕西诸州各招置神虎、保捷等军,各一两指挥,令遂州训练精熟。
却乞那移关东兵马归回,有警急则令逐州量留士卒外,并勾赴边臣。
一则关中土兵劲悍,耐于驰骋;
二则减省沿边刍粟;
三则可为悠久之计。
七、关右沿边,旧俗轻悍,喜为寇盗。
山林深阻,难为搜捕。
加以近边蕃户,以藏盗为业。
若敌骑犯边,人情恐动,或飞挽稍频,丁夫逃溃,互相扇摇,聚而为盗,关中官司不可不预为之计也。
咸平中陕西转运司曾抄点保毅军六万八千馀人,防城备边。
今来西陲安静多年,若遽行此法,则恐人户惊扰,别生寇剧。
前奏乞添置弓手三两倍,及乞置壮丁猎户,缓急可以防守城壁,把截要害,却那得正兵出入野战,此实今之寓令也。
朝廷检详前奏,早赐行下付臣。
当司差官添置,候贼平日,即却罢遣。
一则不费供馈,坐获其用;
二则不动群情,易为办集。
比点保毅军及抄弓箭手,利害相万也。
八、沿边小寨,多是曹玮建置。
常时禦备雠寨,防遏逋逃,似有小利。
羌戎入寇,则难于处当。
分兵固守,则州郡势危;
守禦不定,则所蓄刍粟,翻为寇粮。
又远近传闻,亦是亡一城寨,滋益贼气,且损军声。
欲乞宣旨,沿边总管司勘会小寨,有兵少粮多,不关要害,先支沿边巡检等军马就食,尽粮草所有。
小寨逐月廪给,却令就大寨旋请。
如有大段警急,势必难敌,则令并小寨士卒入大寨,把隘相杀。
一则免资寇盗,二则并得兵力,于要冲之处以禦奔冲。
九、方今备边之计,最宜积谷。
赵充国云:「籴三万斛谷,羌人不敢动矣」。
关辅税租有限,岁时丰俭难常。
若卒调兵食,急赋横歛,则秦民轻悍,咨怨易兴,此不可不预计也。
近者有诏,入粟拜爵。
须是巨富之民,方能佐县官之急。
欲望朝廷诏关中州县,有犯过误连累之罪,情愿收赎者,许令召保,于沿边诸郡入粟赎罪,每铜一斤准五斗。
良民救患,何止乐输?
谅不踰年,塞下之必稍充羡。
宽宥过误,全民肤体,足以上副陛下至仁之德。
又虑议者以为国家全盛之际,不当货刑示弱,此议亦思之未切也。
且爵者名器,尚许拜授。
若宽刑赦过,得粟便民,比之拜爵,此为优矣。
十、候教习劲弩指挥,招置土兵,添差弓手,各有次序,即乞委任当司,差官拣选沿边冗兵于近里州军,及减骑军回关东,仍省沿边閒冗吏员
古者将帅授命本朝,皆假之威权,许以便宜,使得尽力。
今来朝廷傥采所陈,则乞特依古制,借以衔勒,令竭疲驽。
仍乞指挥路总管司臣僚,今后每事遵禀安抚司指挥,不得怯懦自谋,妄说事理开奏,上惑朝听。
如有寇贼奔冲,并须出兵,守险持重,伺便痛行杀戮;
不得披城玩寇,放过贼马,令入他处。
如违,以军法处分。
如此令行下,则边防畏懦之臣预谋战斗,不敢只作守城自全之计。
右谨具如前。
伏以国家富有四海,重熙累洽,物力全盛,忠贤间出。
昔魏有一段干木,晋人不敢窥西河
江左有一谢安苻坚丧百万之众。
以此计之,蠢尔羌戎,岂敢轻犯边境?
但元昊资性凶忍,轻背国恩,鬼得而诛,灭亡可待。
未授首间,朝廷之议,不得不过为备禦
然贼境最多奸人,尽知缘边虚实,料其逆党聚谋,必须潜窥间隙,方敢作过。
若国家处置得宜,任人不杂,使陕西内外城邑,战守有备,元昊岂敢容易轻离巢穴,自取败亡?
况关塞防秋,古今常事。
《传》云:「无恃寇之不至,恃吾有以待之」。
此言诚得守边之要也。
顷继迁亡没,德明尚幼,族中亲属强梁者众,德明甚惧,仓惶送款。
当时有司不能裂河南之地,封拓跋诸亲,令其势分间起,自相残贼。
而乃并锡真命,爱一孽童。
数十年间,禄赐豢养,资寇粮者多矣,至今义士为之叹惋。
是知此际岩廊裁处,不可不深图远算也。
臣素业刀笔,不谙军旅,昨蒙推择,付以西事。
虽继陈方略,多以迂阔,不合廷议,进退维谷,忧骇可知。
岂谓天慈更容访逮,拜恩沥恳,敢不自竭?
其所陈十事,实臣在职见闻。
夙夜惟忖,心虑所及,咸罄于是。
伏乞圣慈下两府裁酌,如稍近于理,即乞特赐详择施行。
敢不处奉德音,渐图远迹?
然而成大益者忌小害,获远利者无近效。
方今许国者多,言事者众,或不周知利害,别议建明,事未成间,遽有更改,则边臣之计惑矣。
此则须赖陛下倍赐主张,敕左右大臣专主斯议。
自古内外相维则有成绩。
羊祐、杜预非张华主之,则不能平吴;
石雄、刘沔非李德裕主之,则不能平上党
布在方策,较然可知。
若臣所陈庸昧,不远前谈,徒烦聪听,无足采录,即乞早选能吏,代臣经略西事,别询奇画,免误公朝。
矧将者三军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不可一日轻付常才,忽于大计。
西陲失备,则他寇相因。
伏乞朝廷深赐哀察。
干冒宸严,臣无任祈天沥恳激切之至。
谨录状陈乞以闻,伏候敕旨。
延州谢上表1040年8月28日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九、《范文正公集》卷一五 创作地点:陕西省延安市
臣某言:伏奉敕命,就差臣兼知延州军州事,已到任交割管勾讫。
讨伐之委寄方重,岂繄懦品,可副圣忧。
中谢。)窃以延水极边,东夏雄屏。
控黠虏之冲要,历大臣之镇临
范廷召出师于塞门,向敏中移节于京兆
斯为剧任,曷在匪人。
况经侵轶之虞,弥藉缉绥之政。
宿兵既盛,为地可知。
臣职贰统戎,志存殄寇。
所宜尽瘁,敢昧请行。
自荐老成,固惭于汉将;
誓平此贼,讵拟于唐贤。
伏蒙皇帝陛下曲徇微忠,亟颁成命,宽其无状,用之弗疑。
夙夜敢宁,奔驰罔暇,刻时莅事,翌日兴师。
庶牵制于戎心,仍掩袭于边落。
大军已出,中使聿临。
不谓孱谋,偶符睿算。
所期克胜,少慰焦劳。
重念百姓屡惊,体当招抚
五兵久戢,务在训齐。
如治乱绳,必期于耐事;
先除害马,亦假于行权。
仰赖圣威,即纾边患。
臣无任云云。
论修复延州金明寨奏熙宁元年1068年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四、《文潞公文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按《聚米图经》,延州之境,东自长宁塞以次带西北至德靖寨。
沿边回远,接贼界地分约七百里。
旧分三路,中路塞门大川,直至延州
北至金明、栲栳两寨。
上又分路东入安远寨(自背水川入。),北入塞门寨(自塞门川入。)
沿边虽是山谷,然诸处并有大路通行人马,有浑州、塞门两川,最是宽平,易行大军(先朝五路八界,范廷召自塞门川进军。向时元昊大入延州,亦自塞门川安然直至城下。)
故先朝常保芦关,以扼其冲要(芦关在塞门北十五里,所以置塞门者,守此关耳。)
自贼陷塞门、安远、金明、栲栳寨,熟户部落荡然一空。
今虽脩复金明寨,然徒有城壁,其冲要之地,多陷于虏。
加之蕞耳州城,不可不别为处置。
推忠保节翊戴功臣忠武军节度许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使持节许州诸军事许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八千七百户食实封三千户累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烈武高卫王神道碑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五、《华阳集》卷四九、《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九
惟高氏始得姓于齐太公之后,历秦汉以来,世固多徙而北者。
王之先蓟门人
五代扰攘,李景盗据江南,数通使契丹
王之皇祖密国公者,与其子适将敌命至,而欲搆患中原,阴使人害密国公,声言为汴人所杀,迁其子濠、梁
积厚报隆,乃有兹冀国
冀国公知人事之变,举其族内属,占数于濠之蒙城
王即冀国之中子也,讳琼字宝臣
少起田里,沈勇有大略。
宗尹京邑,闻其材武,召置帐下。
太宗尝燕罢禁中,太祖命同升辇至讲武殿
出苑东门,太祖亲扶上马。
时王与戴兴、王超、李斌、赞等五人皆从。
太宗醉不能穿马镫,王左手按辔,右手代镫。
既出,太祖顾谓王继恩曰:「此数人者皆将帅之器也」。
特以控鹤冠带及束帛赐之。
太宗即位,补御马直指挥使,迁御龙弓箭直都虞候
太平兴国四年,从征太原,押弓弩两班合围攻城。
太原平,太宗引兵自幽州还,闻敌兵盛至,留王夜作引龙真乐于御营
迟明,王度车驾已远,乃谓众曰:「今敌在肘腋,若并力拒之,尚可驰溃围中。
不尔,则不得脱」。
于是众与王转战至行在,而六班率不至。
及见王,数加劳存之。
太宗欲诛六班,王曰:「陛下晨夕兼行,令不密下,主将之罪也。
卫士皆以材勇选,从下太原,有功未赏,尽诛之可虖」?
帝怒遂释。
擢天武军都指挥使西州刺史,又为神卫左厢都指挥使西州团练使
再幸大名,为京新城巡检
卢多逊遣吏私通秦王邸,坐失徼巡,降许州马步军都指挥使
适有亡命卒聚,盗于界中,伺知州臧丙出,将劫库兵以为乱。
王侦得之,即白丙,选从卒数十人袭贼至榆林里。
贼穷保民舍,王挺身登墙,贼酋号青脚狼者,将注矢射王。
王引弓一发,应弦而踣,尽擒馀党。
上其事,稍迁御前忠佐马步军都军头蓟州刺史
会将北伐,以为楼船战棹都指挥使,部船千艘趋雄州,城易州
天武左右厢都指挥使、蓟、富二州团练使
端拱元年,与范廷召、王超、孔守正同时落权。
王出为单州防禦使,徙贝州兵马总管
不数月,廷召等复进补军职,王引领忽忽,内恩所不及。
驸马都尉王承衍贝州公主间入见上,颇知顾王厚承衍屡慰勉之。
明年,遂制授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归义军节度使廷召等皆列其下。
王自单州不一年,蒙擢至此,而数为殿前都指挥使戴兴所呰。
太宗曰:「朕自幽州还,便欲除琼此命,盖已迟十年已」。
及为并、代马步军都总管,时潘美亦为节度使,同在太原
旧制,领军职者班其上,王以数战有功,乃自陈原班其次而许之。
保大军节度使镇州行营都总管,又以彰信军节度使太宗山陵都总管,复之并、代。
咸平中契丹内略,阏氏车帐至狼山夏口
王方偏将王万海等七人择兵异道与敌确,而自据要设伏以邀击之。
杨允恭持诏至,趣王出土门
都部署傅潜畏不出战,既得罪,乃以王代冀州,敌寻解去。
明年召还,授殿前都指挥使,上《鞭箭陈图》,真宗赐对便殿。
时言者以高阳之战,范廷召等所领兵颇闻有不用命者,今释不诛,后何以责死力?
真宗以问,王对曰:「前日圣恩释之,令其众分隶诸将。
一日闻召而欲诛之,疆埸多虞,傥众惧而变生,臣窃为国家忧」。
真宗遽曰:「微卿,几至误事」。
王因言殿前诸班捧日天武诸军,皆拱卫之兵,其数日益耗。
真宗曰:「三司以边储不足,未暇增补也」。
王曰:「臣兴国雍熙中,为军厢主,是时诸指挥皆满五百人以上,若积计所阙军食,固当有馀,三司曷为不足」?
虽以其言为然,而未能遽行。
未几,后殿选补诸军班,王请于所绌中更选人以益之
或曰:「上意所不欲,王固欲之,且典握禁兵,不惧疑至则身辱乎」?
王曰:「吾以死许国,安复以疑自顾也」。
马军都指挥使、权步军司葛霸在告,管军独有四厢指挥使刘谦一人,王既兼领二司,乃言:「臣老矣,如有负薪之忧,谁为可任者?
先期自殿前而下,各置副都指挥使及都虞候,常有十人。
职近事亲,易以第进,又使士卒预识其威名,缓急临戎,上下得以附习,此军制之大要也」。
于是施用其言。
景德元年契丹直抵澶州真宗北幸,驻跸于韦城,大臣有劝上南巡者,召问王行幄。
王惕然曰:「且敌之大入,去国远斗,势不可以持久。
况羽檄召天下兵,行且至,进则可以决有功。
今止军不发,众情大惑,谁为陛下建此策者」?
真宗曰:「将更议于大臣」。
王曰:「天子亲御六军,蒙犯霜露,国之安危,事在转漏,何议也」?
遂发韦城,次澶州
将抵浮桥,左右犹踌蹰未进,王下马自扶辇,拥众渡河。
既而请帝御北城观兵,汉军望黄盖,皆仰呼万岁,而敌人亦大呼,声闻数十里,其种酋皆骇视失色。
有顷,劲弩伏发,射契丹之将某几殊,遂奉书请盟。
师还,赐燕于行宫,而李继隆石保吉、魏咸信酒酣争功。
王曰:「天子神武,一举而折敌,公等何功之与也」?
继隆等愧甚。
已而赐黄金三百两。
它日,卫士有白廪粟陈腐者,王曰:「边防战守之兵,暴露寒苦,而所食之与豉同色。
若等日既食大官,月所给又先进样于上前,岂特诸军比也?
有一言以动吾军者斩」。
于是众莫敢有言。
其后王被疾久不出,辄有遗陈粒于殿下者,中贵人得以闻,人赐精米一斛。
王叹曰:「安有是邪」?
遂以疾辞典军,章数上,拜忠武军节度使
王素宰相寇准所知,澶州,劝上南巡者,王钦若也。
尝叱钦若,退而心甚恨。
三年,罢相,钦若知枢密院
王疾甚,真宗趣驾欲临,问钦若,乃言:「天子问疾,所以宠勋臣,今琼无破敌之功,不可往」。
帝勉为止。
其年十二月四日,王薨建宁里第,享年七十二,赠侍中
有司请辍视朝一日,终以王有旧勋,特辍二日,官给丧事。
明年正月二十九日,葬开封府开封县吹台乡建邑里。
王仪状英伟,不学古兵法,而临变中机,奇密如神。
典禁兵之日久,顾裨佐不足以计事,特以材自任。
其代傅潜提三路之兵,以数十万出入进止,其听号令若一人,敌故惮王,终岁不敢近塞下。
王善骑射,与士卒同饮,赐予辄分其麾下,家无所馀。
真宗尝问:「卿子几人」?
曰:「臣子十有四人,臣诚愚不肖,然未尝不教以知书」。
于是赐诸经史于其家。
每戒诸子:「毋曲事要势,以蕲进身。
自吾奋节行间,至秉旄钺,岂因人力哉」?
又尝论:「前后与吾同在宿卫者,孰最有闻」?
诸子以其所闻者对之。
王曰:「与蔚昭敏、李斌孰愈」?
诸子曰:「此众之所非也」。
王曰:「吾尝与此二人者言,其忠质一心,无铢发敢欺朝廷。
众之所非,吾是以取也」。
王少时,尝醉卧田中,父夜往,见有神人擐金甲侍王之侧,父窃奇而爱之。
父没,王负父骨十馀年,故其后子孙莫不以忠孝承家。
嘉祐八年,王之曾孙女进册为皇后,以故累赠至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秦国公
治平四年,为皇太后,遂赠至卫王,王薨七十一年矣。
其葬也,弗及请谥于有司
熙宁九年,天子笃宝慈之养,而念王之功,乃亲考六家之书,以「安民有功曰烈,折冲禦侮曰武」,特赐谥曰「烈武」。
又以王墓有窆碑而文未刻,乃诏臣圭,述王遗休而刻之。
既又赐之篆,曰《决策靖难显忠基庆之碑》。
呜呼,何其盛欤!
臣圭伏思太宗之发燕南,真宗之渡澶北,当是之时,王智有足过人者。
一旦济国家之难,以休兵靖民显名于后世,顾所施岂不闳哉!
与夫自昔将帅搴旗斩馘之事异矣。
泽流子孙,与宋无极,殆神理之有相乎?
曾祖冕,赠中书令
,赠尚书令密国公。
父乾,赠尚书令冀国公。
王娶李氏,追封魏国夫人
继亦李氏,追封楚国夫人
子,长曰继勋,建雄军节度使,赠康王
次曰继忠四方馆使荣州团练使
次曰继和,崇仪副使
次曰继伦西头供奉官
次曰继密,内殿承制閤门祗候
次曰继宣,天武捧日四厢都指挥使眉州防禦使
次曰继隆引进使陵州团练使
次曰继元东上閤门使嘉州刺史
次曰继荀,右侍禁
次曰继芳,供备库使忠州刺史
次曰继颙,左侍禁
次曰继丰,供备库使昌州刺史
次曰继敏,内殿承制
次曰继昌西头供奉官
皆已卒。
女十二人。
孙,西京左藏库副使等六十三人。
曾孙,左班殿直士先等一百四十五人。
四世孙,东头供奉官公庠等七十一人。
来孙,右班殿直世祚等十三人。
铭曰:
绍恢皇基,于赫神宗。
憺我神武,繄王之雄。
威威繄王,出入金革。
外动四夷,其武孔硕。
王从北征,翼帝之舆。
龙安御,天旋日舒。
逮事真宗,决策于河。
敌骇枝披,奉书请和。
王长六师,阚如虓虎。
蒸徒啴啴,畴予敢侮?
谁谓人遐,尚有遗烈。
至今受祉,亦莫我遏。
思齐曾孙,宝有慈极。
天予仁孝,化及万国。
上方念王,幽州之功。
澶州之画,其利亡穷。
乃诔王行,乃铭王劳。
作碑磪峞,在浚之郊。
陟彼高冈,望王之茔。
千载而下,其凛如生。
灵佑淳祐八年六月 宋末元初 · 欧阳守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七、《巽斋文集》卷一六、同治《新喻县志》卷三、民国《吉安县志》卷七
敕赐灵佑威显善利灵应英烈王神姓康,讳保裔,国初北边名将也
父讳再遇,从太祖征泽潞,死太行山下,乡民庙其所。
王在后周即有战功,入本朝连守数州,最后以彰国节为高阳关都部署
契丹入寇,范廷召中山分兵迎击,来求援。
王领兵赴之,日已暮,约诘朝战,是夕廷召遁。
质明,敌骑独围王数重,左右请易甲以逃,王曰:「临难无苟免,此吾效死日也」。
大呼决战数十合,矢尽至以弩击杀伤甚众,遂死之。
事闻,真宗震悼,优诏赠侍中
王有母年八十有四矣,即遣内司宾劳问,封陈国太夫人
妻薛氏先卒,追封河东郡夫人
子继英自供奉官六宅使顺州刺史
继彬、继明、继宗及孙悉加宠秩。
诸子感泣谢,伏地不能起,上恻然慰劳,且顾左右,以其父子两世战没,嗟惜之,事见国史。
咸平三年距今淳祐戊申二百五十年矣,赫赫若前日事也。
洛阳人,死于河间大江之南马迹不及,而南渡以后威灵著于兹土,岂其平生徇国,死有馀忠,中州既经靖康之难,人谋不臧而收复无日,则其英魂毅魄固将视衣冠所在而依之耶?
朝家怀柔百神,所在郡邑有以王之封号为请,皆即日报可。
自王之身以及父母妻子,命书稠叠,恩数甚盛,以死勤事之报,至于今未已。
呜呼盛矣!
非为其但以祸福惊动世人也。
庐陵属邑皆有王之别庙,远近人士岁时走集,莫敢遑宁。
然其所以事神往往知畏而不知敬,造妖袭讹,日新月盛,甚专以司疫冠其徽称,盖无复知有王之平生者。
江南巫鬼自昔已然,王重不幸,以其凛凛不磨之忠,乃见侪于伯强之列,荐享黩慢,罔有馨香,则有荷校赭衣、自为累囚,巫操其权,禁贯在口,有敢出一语證其理之不然,巫之党战战相恐,若谓祸且立至。
何辜斯人,神愿乐于立威如此哉!
推原所以,盖学士大夫未有考信方册,诵言王之平生,是以蚩蚩之氓震于妖讹,莫之或止。
窃尝论之,人神一也。
《易》言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情状
鬼神未易知也,吾且一死生物变而观之,则今之不可度思者,昔之与我同类者也。
人之生也,动天地、感鬼神惟一念;
及其殁也,超太清、役万化亦一念。
王以战殁之身,不殒先烈,于家为孝子,于国为忠臣,一念之正,上帝临之,是用界命为神,使主下土,禦菑捍患,以宏庇于生人,今虽杳在冥漠,此念岂有异于平生哉!
且王为人谨厚谦退,好礼崇儒,及其捐躯徇义,乃卓然有立如此,此与前史所称张巡、段秀实何异?
有识之士试以是思之,盛德之容,尚可想见。
不然,则阴威惨烈之气象,是固绘画之士所假以震眩流俗者,展转怪妄,其亦何所不至!
今之所以事神亦可谓一国俱若病狂者矣,厚诬之极,吾意王亦厌之,气志之动,不得不假手于人,而息邪说、正人心,是在有人民社稷者之职分。
豫章李侯某奉诏守郡,间以民事祷于神明,言出应随,如响斯答。
尝与郡人欧阳某从容言曰:「古人为政兼理神人,未尝如后世析之以为二也」。
他日闻王有庙于此,而祀事不经滋甚,慨然悼王节之昧昧与斯人之蔽蒙,如前所云,既式遏之,爰命某作记祠下。
伟此一举,契于神心,某拜手稽首,既取国史所载而刻之石,而终之曰:贤太守加惠此邦至矣!
流俗未易晓也,是邦逢掖,居此屋十之三,守正不回,化俗而不为俗化者,非所望于斯人邪?
夫物怪神奸,理之反常,惟至于知天者无所惑;
札瘥疵疠,气之失正,惟学至于立命者无所惧。
且惧妄庸人尔,理则无是,又况王之忠孝,凡有人心之所共敬,虽微惊动斯人之祸福,犹将百世祀之。
入此庙者钦仰高风,景行行止,是则有以媚于神,而亦我国家崇明祀、诏方来之意。
乃有不吉不迪,获罪于天与民彝,神不尔囚,尔亦无所逃于天地之间。
某文字不工,无以发明王之盛德,独念贤太守开释流俗之意,首告于是邦有识之士,以致之民,闾阎下里之惑之惧,自此其有瘳乎!
不然,不惟无救,又从臾之,无责乎尔,则亦无责乎尔。
六月某日谨记。